落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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填好新的手機號，陳幸把手機遞回去。陸仰單手接過，扔進褲兜裏。
“賠償是什麽？”她問。
“以後說。”陸仰轉身坐下。
楊芹娜很激動，幾乎把壓箱底的零食都掏出來了：“咱們光宗耀組湊齊啦！太棒了！”
戚琪和許洧彬在講臺上分試卷，這堂考英語。
許洧彬瘦了很多，剃了寸頭，五官沒怎麽變，氣質上倒是和馬錦山越來越像了，不過他一直不承認。
“等會兒開考後，大家按照自己的節奏做題。”戚琪抖了兩下試卷，挨個遞給第一排的同學，“這次算是摸底，半個月後的七校聯考，大家必須把實力展現出來。”
陳幸撐著臉，窗外的陽光撒進來，照得她有些睜不開眼睛，考慮了下，陳幸站起身，伸手把窗簾拉過來。
“幹嘛呢？”戚琪確實眼睛尖，看到是陳幸的那一刻她彎唇笑了下，“哦，原來是陳幸啊。”
魏有義笑道：“是陳幸就沒事了？”
戚琪道：“你以為她是你？”
試卷分發下來後，陳幸的筆就沒有停下過。戚琪今天穿著平底鞋，不知道是陳幸太過專註還是她故意放輕腳步，都沒註意戚琪是什麽時候來的，甚至戚琪站在面前好一會兒了，陳幸都絲毫沒有察覺。
胖乎乎的手指伸出來，指著試卷上的一道選擇題，說：“寫錯了，再想想。”
陳幸擡眼，笑著嗯了聲。
戚琪也不是很高，伸手摸了下她的頭頂：“加油，繼續寫。”
陳幸點頭。
一堂英語考完，陳幸站起身來，陸仰站在她旁邊，男人剛啟唇，話還沒說出來，陳幸卻當做沒看到一樣閃身走了。
考完最後一堂試，陳幸垂頭收拾書包。
一旁許洧彬正求爺爺告奶奶地吶喊：“魏哥哥哥哥！拜托了！今天打折啊！”
魏有義被拖著，一臉生無可戀：“補課的時候天天幫你帶這帶那，實在不行轉走讀吧。”
許洧彬：“那都是筆啊墨啊之類的，零食還是第一次呢，大猛你最好了。”
魏有義拿他沒轍：“行吧。你怎麽不讓你們家公主帶？”
許洧彬正掏著錢，聽到這句話多拿了幾塊錢出來：“路費，外加高溫補貼。”
魏有義感覺太陽打西邊出來了：“太監你太好了吧，不過不用了，咱們可是好兄弟啊。你讓變色霸王龍少布置點作業就行了。”
許洧彬立馬把錢收起來，非常好意思地說：“這多不好意思。”
魏有義呵呵一笑，轉頭問：“陸仰，謝燃，一起走不？”
謝燃：“我在學校吃。”
陸仰站起身背上書包，視線掃過陳幸：“有點事。”
魏有義嘆了口氣：“好吧好吧，我走咯。”
“再見。”陸仰對魏有義說著話，目光卻一直在陳幸身上。
陳幸被看得有些不自在，背上書包起身出門，陸仰快步走到她面前，轉身和她面對面。
陳幸往一邊走，陸仰也往一邊走，硬生生攔住她的去路。
“麻煩讓一讓，我過一下。”陳幸道。
陸仰的聲音自上方傳來：“嗯，你過。”
話雖然這麽說了，但身體卻像一堵墻似的動也不動，陳幸又往另一邊走，陸仰再次“漫不經心”地走過去擋住。
許洧彬在一邊看著，笑道：“陸仰，你欺負人家幹嘛？”
聞言，陸仰停頓了下，問：“我欺負你了嗎？”
陳幸擡頭，學著他之前語氣，也把問題扔給他：“你覺得呢？”
陸仰淡淡地笑著：“我覺得挺好的。”
陳幸懶得管了，徑直往前走，直直撞上陸仰的身體，陸仰先是一楞，又怕傷到她，急忙往後退。
陳幸擠開他，毫不留戀地往外走。
終於是忍不住爆發了，陸仰走到她身旁，和她保持了一定距離，聲音不大不小，非常認真地問道：“你在和我保持距離麽？”
陳幸擡眼看他：“我要遲到了。”
陸仰沒說話了，默不作聲地跟在她後面，單肩背著包，走路帶風，瀟灑至極，惹得行人頻頻回頭看。
走到吉祥餐飲店門口，陳幸轉頭看了眼身旁的人：“要跟就跟緊。”
陸仰點頭。
陳幸推開門走進去，陸仰緊隨其後。
“叮咚——歡迎光臨。”
陳幸來換班，和人交接了下，快步走到收銀臺和周池落說了幾句話，轉身走向儲物櫃。
陸仰掃了眼店裏的布局，周池落在收銀臺對賬本，見有人來了急忙走過去：“您好，需要點什麽？”
陸仰薄唇輕勾：“謝謝，請問能讓那位女士服務我嗎？”
周池落轉身看去，指著正在系圍裙的陳幸，問：“她嗎？陳幸？”
陸仰點頭。
周池落應了聲，轉身走過去，輕輕拍了拍陳幸的肩膀：“陳幸，那個帥哥點名讓你服務哦。他好帥啊，你們是朋友嗎？”
陳幸把書包放進儲物櫃，轉身看了眼那邊的男人，而陸仰見她看過來了，非常有禮貌地沖她笑了下。
“點名讓我服務？”陳幸問。
周池落很激動，搖著她的手臂說：“對呀對呀，好羨慕你呀，那帥哥真的好帥啊啊啊啊。”
陳幸被搖得暈頭轉向：“我……我知道了。後廚的盤子杯子什麽的洗完了嗎？”
“今天的客人不多，小林早洗完了，還在店裏玩了好久。”周池落道，“真的好帥啊啊啊啊！又白又高！聲音好好聽！”
陳幸笑了笑：“嗯嗯，我知道了，那我先去拖地了。”
周池落放開手，轉身回到收銀臺：“好的。”
陳幸朝那個方向看了一眼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，順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。
男人撐著臉看向外面，落地窗反射出他神色淡淡的臉，還有一旁雙手抱在身前的陳幸。
“您好。請問需要點什麽？”陳幸問。
陸仰放下手，拿起一旁的菜單，含著笑看向她：“請微笑服務。”
聞言，陳幸象征性地點了點頭，接著冷笑一聲，非常好意思地說：“不好意思，我不哭出來就已經很不錯了。”
陸仰擡了擡下巴，把菜單遞過去：“麻煩推薦一下。”
陳幸接過菜單：“請問要喝的還是吃的？”
陸仰：“都要。”
陳幸點頭，開始推銷：“飲品方面的話，這款好評比較多，這款是本季度銷售方面的第一。”
陸仰撐著臉，指尖敲打地桌面：“請過來點，我聽不清。”
“……”陳幸笑了下，心裏明白這人是故意的，索性直接坐到了他的身側，指著菜單說：“這個，這個，這個，還有這個，都很好喝。食品方面的話，我推薦全部。”
陳幸語速飛快，微笑著說完這段話，學著他的樣子撐著臉看向他：“選出來了嗎？”
陸仰卻是一副遷就縱容的模樣：“好。”
陳幸楞了下：“什麽？”
陸仰語氣沒有任何波動：“你推薦的都要。”
陳幸擰眉，一字一句道：“你這個壞人，你浪費糧食。”
陸仰搖頭：“不會的。”
陳幸停頓了下，也沒說什麽，站起身快步走到收銀臺，報了幾個好評率名列前茅的菜品。
報完，她回頭看了眼男人。陸仰的笑容徐徐綻放開來，兩人目光一觸，陳幸立刻避開了。
陳幸摘下眼鏡，世界變得模糊起來，這樣她才放心大膽地去看那個藍白色的身影。
拖把沾濕後，陳幸徒手擰幹，一手提著水桶，一手提著拖把。
陸仰撐著臉好整以暇地看她，甚至還轉過身盯著她的動作。
感受到灼熱的目光 ，陳幸轉過身一臉正氣地問道：“請問為什麽一直偷看我？”
“我沒看你啊。”陸仰笑著說，視線還明目張膽地停留在陳幸身上，睜著眼睛說瞎話，擺明了就是故意欺負陳幸沒戴眼鏡，甚至還嘲笑她，“陳同學好自戀哦。”
陳幸別過臉，聲音小得可憐：“哦……”
拖了兩下地，陳幸把拖把放進水桶裏，轉頭看了眼他，模糊的視線中，陸仰一直保持著那個動作。
陳幸飛快地眨了眨眼睛，歪了下頭，突然有些後悔摘下眼鏡了。她瞪大眼睛，發現還是看不清，又學著很早之前看到過的帖子，把眼睛瞇成一條縫，結果還是模糊得很。
這一切都被陸仰盡收眼底，他忍不住笑了聲。
“你笑什麽？”陳幸一瞬間心猿意馬，炸了毛似的，說，“你是不是在騙我？”
兩人各懷鬼胎地對視了幾秒鐘，陸仰又恢覆成悠哉哉的神情：“學習成績不好就少舉手發言。”
陳幸小聲地哼了聲，繼續拖地。
陸仰盯著她有些脫皮發紅的手指，問：“幹這行多久了？”
陳幸不理他。
陸仰笑了：“又在和我保持距離？我是客人。”
“去投訴我吧。”陳幸直言道。
陸仰手握成拳，抵著唇笑了好一會兒，才道：“終於願意和我說話了，我真是開心得頓足捶胸，恨不得寫進族譜，供後代傳閱啊。”
“……”聽到這發言，陳幸一臉無語地盯著他。
見狀，陸仰提醒道：“請微笑服務，謝謝。”
“為什麽？”陳幸問道，“你規定的？”
陸仰指著收銀臺旁邊貼著的《員工守則》，努力壓制著想要上翹的唇角：“你們老板規定的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陳幸默了兩秒，不再理他，自顧自地繼續拖地。
“陳同學。”陸仰道。
陳幸不理他。
“陳同學。”陸仰又道，“陳同學，陳同學。”
“你是覆讀機嗎？幼稚。”陳幸受不了了。
陸仰面上雲淡風輕，絲毫不介意陳幸怎麽說他，滿心愉悅地說：“陳幸啊。”
“說事。”陳幸道。
陸仰：“事。”
陳幸：“？”
兩人又各懷鬼胎地對視了幾秒鐘，陳幸嘴角牽起一抹虛偽的笑：“這位客人，請問還有什麽事嗎？”
陸仰沖她挑眉，不答反問：“你猜猜呢？”
“……我要拖地了，別打擾我。”這次，陳幸是真的下定決心不理他了，心中默念了好幾遍“我不要再理他了”，直到熟悉的聲音再度傳來：“陳幸。”
“幹什麽呀？”陳幸沒好氣地轉頭，快步走到他面前，雙手抱在胸前，離他極近，“快說。”
陸仰靠在椅背上，輕描淡寫地評價道：“你好粗魯。”
陳幸欲言又止：“…………”
陸仰笑了好幾聲，語調上揚，非常不正經：“你對客人都是這麽粗魯的嗎？”
陳幸簡直被氣笑了：“你算什麽客人？”
陸仰：“太不禮貌了，我要舉報你。”
“那我好怕怕。”陳幸直言回諷。
“哈哈哈。”陸仰笑夠了，起身靠近她，聲音像是碎在了她的耳畔，意有所指地說著，“我落魄了。”
“所以呢？”陳幸擡起下巴直視他。
陸仰對她笑，一字一句道：“請不要和我保持距離。”
陳幸伸出手比了一下兩人之間寸步可至的距離：“我們都靠這麽近了。”
聞言，陸仰退後了一小步。陳幸輕笑一聲：“是你在和我保持距離。幼稚鬼，陸、同、學。”
上菜了。陳幸繼續拖地，等她提著水桶走進後廚時，陸仰才收回視線。
不一會兒，陳幸又拿著抹布噔噔噔地跑出來收拾桌子。陸仰的目光又不自覺地被吸引過去。
這次她戴了眼鏡，陸仰偷看她被逮了個正著，陳幸轉過身，格外得意地說道：“抓住你了。”
“嗯，恭喜警官。”陸仰沒有收回目光，且更加明目張膽。
陳幸停頓了下，繼續收拾桌子。
“等等。”陸仰叫停她，“幫我收拾一下桌子。”
陳幸：“你還沒有吃完啊，你怎麽可以浪費糧食？”
“誰說我吃完了？”陸仰的食指輕輕敲了敲手邊的甜辣醬，“這裏臟了，麻煩擦一下。”
陳幸一時語塞，不過也乖乖地去把桌子擦幹凈了，正當她轉身奔往下一個目的地時，陸仰又將她叫停：“請再等等。”
“又怎麽了？”陳幸問。
陸仰又輕輕敲了敲桌面：“這裏有水。”
那是陳幸擦桌子時遺留下的，只是一條水痕而已，她感覺不可思議：“你找茬？”
陸仰：“你要保證客人良好的用餐環境。”
陳幸認命似的點點頭，扯了張桌上的紙巾，極為用力地把那點水痕抹去。
“工作上的不順心，請不要發洩在客人身上，謝謝。”陸仰陰陽怪氣地說著。
“……”陳幸深吸一口氣，微笑著回答，“我發洩在桌面上的，謝謝。”
說完，陳幸挑起一邊的眉毛，鄭重其事地說道：“不準打擾我上班了。”
陸仰這才乖乖閉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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戚琪和許洧彬在講臺上分試卷，這堂考英語。
許洧彬瘦了很多，剃了寸頭，五官沒怎麽變，氣質上倒是和馬錦山越來越像了，不過他一直不承認。
“等會兒開考後，大家按照自己的節奏做題。”戚琪抖了兩下試卷，挨個遞給第一排的同學，“這次算是摸底，半個月後的七校聯考，大家必須把實力展現出來。”
陳幸撐著臉，窗外的陽光撒進來，照得她有些睜不開眼睛，考慮了下，陳幸站起身，伸手把窗簾拉過來。
“幹嘛呢？”戚琪確實眼睛尖，看到是陳幸的那一刻她彎唇笑了下，“哦，原來是陳幸啊。”
魏有義笑道：“是陳幸就沒事了？”
戚琪道：“你以為她是你？”
試卷分發下來後，陳幸的筆就沒有停下過。戚琪今天穿著平底鞋，不知道是陳幸太過專註還是她故意放輕腳步，都沒註意戚琪是什麽時候來的，甚至戚琪站在面前好一會兒了，陳幸都絲毫沒有察覺。
胖乎乎的手指伸出來，指著試卷上的一道選擇題，說：“寫錯了，再想想。”
陳幸擡眼，笑著嗯了聲。
戚琪也不是很高，伸手摸了下她的頭頂：“加油，繼續寫。”
陳幸點頭。
一堂英語考完，陳幸站起身來，陸仰站在她旁邊，男人剛啟唇，話還沒說出來，陳幸卻當做沒看到一樣閃身走了。
考完最後一堂試，陳幸垂頭收拾書包。
一旁許洧彬正求爺爺告奶奶地吶喊：“魏哥哥哥哥！拜托了！今天打折啊！”
魏有義被拖著，一臉生無可戀：“補課的時候天天幫你帶這帶那，實在不行轉走讀吧。”
許洧彬：“那都是筆啊墨啊之類的，零食還是第一次呢，大猛你最好了。”
魏有義拿他沒轍：“行吧。你怎麽不讓你們家公主帶？”
許洧彬正掏著錢，聽到這句話多拿了幾塊錢出來：“路費，外加高溫補貼。”
魏有義感覺太陽打西邊出來了：“太監你太好了吧，不過不用了，咱們可是好兄弟啊。你讓變色霸王龍少布置點作業就行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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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有義呵呵一笑，轉頭問：“陸仰，謝燃，一起走不？”
謝燃：“我在學校吃。”
陸仰站起身背上書包，視線掃過陳幸：“有點事。”
魏有義嘆了口氣：“好吧好吧，我走咯。”
“再見。”陸仰對魏有義說著話，目光卻一直在陳幸身上。
陳幸被看得有些不自在，背上書包起身出門，陸仰快步走到她面前，轉身和她面對面。
陳幸往一邊走，陸仰也往一邊走，硬生生攔住她的去路。
“麻煩讓一讓，我過一下。”陳幸道。
陸仰的聲音自上方傳來：“嗯，你過。”
話雖然這麽說了，但身體卻像一堵墻似的動也不動，陳幸又往另一邊走，陸仰再次“漫不經心”地走過去擋住。
許洧彬在一邊看著，笑道：“陸仰，你欺負人家幹嘛？”
聞言，陸仰停頓了下，問：“我欺負你了嗎？”
陳幸擡頭，學著他之前語氣，也把問題扔給他：“你覺得呢？”
陸仰淡淡地笑著：“我覺得挺好的。”
陳幸懶得管了，徑直往前走，直直撞上陸仰的身體，陸仰先是一楞，又怕傷到她，急忙往後退。
陳幸擠開他，毫不留戀地往外走。
終於是忍不住爆發了，陸仰走到她身旁，和她保持了一定距離，聲音不大不小，非常認真地問道：“你在和我保持距離麽？”
陳幸擡眼看他：“我要遲到了。”
陸仰沒說話了，默不作聲地跟在她後面，單肩背著包，走路帶風，瀟灑至極，惹得行人頻頻回頭看。
走到吉祥餐飲店門口，陳幸轉頭看了眼身旁的人：“要跟就跟緊。”
陸仰點頭。
陳幸推開門走進去，陸仰緊隨其後。
“叮咚——歡迎光臨。”
陳幸來換班，和人交接了下，快步走到收銀臺和周池落說了幾句話，轉身走向儲物櫃。
陸仰掃了眼店裏的布局，周池落在收銀臺對賬本，見有人來了急忙走過去：“您好，需要點什麽？”
陸仰薄唇輕勾：“謝謝，請問能讓那位女士服務我嗎？”
周池落轉身看去，指著正在系圍裙的陳幸，問：“她嗎？陳幸？”
陸仰點頭。
周池落應了聲，轉身走過去，輕輕拍了拍陳幸的肩膀：“陳幸，那個帥哥點名讓你服務哦。他好帥啊，你們是朋友嗎？”
陳幸把書包放進儲物櫃，轉身看了眼那邊的男人，而陸仰見她看過來了，非常有禮貌地沖她笑了下。
“點名讓我服務？”陳幸問。
周池落很激動，搖著她的手臂說：“對呀對呀，好羨慕你呀，那帥哥真的好帥啊啊啊啊。”
陳幸被搖得暈頭轉向：“我……我知道了。後廚的盤子杯子什麽的洗完了嗎？”
“今天的客人不多，小林早洗完了，還在店裏玩了好久。”周池落道，“真的好帥啊啊啊啊！又白又高！聲音好好聽！”
陳幸笑了笑：“嗯嗯，我知道了，那我先去拖地了。”
周池落放開手，轉身回到收銀臺：“好的。”
陳幸朝那個方向看了一眼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，順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。
男人撐著臉看向外面，落地窗反射出他神色淡淡的臉，還有一旁雙手抱在身前的陳幸。
“您好。請問需要點什麽？”陳幸問。
陸仰放下手，拿起一旁的菜單，含著笑看向她：“請微笑服務。”
聞言，陳幸象征性地點了點頭，接著冷笑一聲，非常好意思地說：“不好意思，我不哭出來就已經很不錯了。”
陸仰擡了擡下巴，把菜單遞過去：“麻煩推薦一下。”
陳幸接過菜單：“請問要喝的還是吃的？”
陸仰：“都要。”
陳幸點頭，開始推銷：“飲品方面的話，這款好評比較多，這款是本季度銷售方面的第一。”
陸仰撐著臉，指尖敲打地桌面：“請過來點，我聽不清。”
“……”陳幸笑了下，心裏明白這人是故意的，索性直接坐到了他的身側，指著菜單說：“這個，這個，這個，還有這個，都很好喝。食品方面的話，我推薦全部。”
陳幸語速飛快，微笑著說完這段話，學著他的樣子撐著臉看向他：“選出來了嗎？”
陸仰卻是一副遷就縱容的模樣：“好。”
陳幸楞了下：“什麽？”
陸仰語氣沒有任何波動：“你推薦的都要。”
陳幸擰眉，一字一句道：“你這個壞人，你浪費糧食。”
陸仰搖頭：“不會的。”
陳幸停頓了下，也沒說什麽，站起身快步走到收銀臺，報了幾個好評率名列前茅的菜品。
報完，她回頭看了眼男人。陸仰的笑容徐徐綻放開來，兩人目光一觸，陳幸立刻避開了。
陳幸摘下眼鏡，世界變得模糊起來，這樣她才放心大膽地去看那個藍白色的身影。
拖把沾濕後，陳幸徒手擰幹，一手提著水桶，一手提著拖把。
陸仰撐著臉好整以暇地看她，甚至還轉過身盯著她的動作。
感受到灼熱的目光 ，陳幸轉過身一臉正氣地問道：“請問為什麽一直偷看我？”
“我沒看你啊。”陸仰笑著說，視線還明目張膽地停留在陳幸身上，睜著眼睛說瞎話，擺明了就是故意欺負陳幸沒戴眼鏡，甚至還嘲笑她，“陳同學好自戀哦。”
陳幸別過臉，聲音小得可憐：“哦……”
拖了兩下地，陳幸把拖把放進水桶裏，轉頭看了眼他，模糊的視線中，陸仰一直保持著那個動作。
陳幸飛快地眨了眨眼睛，歪了下頭，突然有些後悔摘下眼鏡了。她瞪大眼睛，發現還是看不清，又學著很早之前看到過的帖子，把眼睛瞇成一條縫，結果還是模糊得很。
這一切都被陸仰盡收眼底，他忍不住笑了聲。
“你笑什麽？”陳幸一瞬間心猿意馬，炸了毛似的，說，“你是不是在騙我？”
兩人各懷鬼胎地對視了幾秒鐘，陸仰又恢覆成悠哉哉的神情：“學習成績不好就少舉手發言。”
陳幸小聲地哼了聲，繼續拖地。
陸仰盯著她有些脫皮發紅的手指，問：“幹這行多久了？”
陳幸不理他。
陸仰笑了：“又在和我保持距離？我是客人。”
“去投訴我吧。”陳幸直言道。
陸仰手握成拳，抵著唇笑了好一會兒，才道：“終於願意和我說話了，我真是開心得頓足捶胸，恨不得寫進族譜，供後代傳閱啊。”
“……”聽到這發言，陳幸一臉無語地盯著他。
見狀，陸仰提醒道：“請微笑服務，謝謝。”
“為什麽？”陳幸問道，“你規定的？”
陸仰指著收銀臺旁邊貼著的《員工守則》，努力壓制著想要上翹的唇角：“你們老板規定的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陳幸默了兩秒，不再理他，自顧自地繼續拖地。
“陳同學。”陸仰道。
陳幸不理他。
“陳同學。”陸仰又道，“陳同學，陳同學。”
“你是覆讀機嗎？幼稚。”陳幸受不了了。
陸仰面上雲淡風輕，絲毫不介意陳幸怎麽說他，滿心愉悅地說：“陳幸啊。”
“說事。”陳幸道。
陸仰：“事。”
陳幸：“？”
兩人又各懷鬼胎地對視了幾秒鐘，陳幸嘴角牽起一抹虛偽的笑：“這位客人，請問還有什麽事嗎？”
陸仰沖她挑眉，不答反問：“你猜猜呢？”
“……我要拖地了，別打擾我。”這次，陳幸是真的下定決心不理他了，心中默念了好幾遍“我不要再理他了”，直到熟悉的聲音再度傳來：“陳幸。”
“幹什麽呀？”陳幸沒好氣地轉頭，快步走到他面前，雙手抱在胸前，離他極近，“快說。”
陸仰靠在椅背上，輕描淡寫地評價道：“你好粗魯。”
陳幸欲言又止：“…………”
陸仰笑了好幾聲，語調上揚，非常不正經：“你對客人都是這麽粗魯的嗎？”
陳幸簡直被氣笑了：“你算什麽客人？”
陸仰：“太不禮貌了，我要舉報你。”
“那我好怕怕。”陳幸直言回諷。
“哈哈哈。”陸仰笑夠了，起身靠近她，聲音像是碎在了她的耳畔，意有所指地說著，“我落魄了。”
“所以呢？”陳幸擡起下巴直視他。
陸仰對她笑，一字一句道：“請不要和我保持距離。”
陳幸伸出手比了一下兩人之間寸步可至的距離：“我們都靠這麽近了。”
聞言，陸仰退後了一小步。陳幸輕笑一聲：“是你在和我保持距離。幼稚鬼，陸、同、學。”
上菜了。陳幸繼續拖地，等她提著水桶走進後廚時，陸仰才收回視線。
不一會兒，陳幸又拿著抹布噔噔噔地跑出來收拾桌子。陸仰的目光又不自覺地被吸引過去。
這次她戴了眼鏡，陸仰偷看她被逮了個正著，陳幸轉過身，格外得意地說道：“抓住你了。”
“嗯，恭喜警官。”陸仰沒有收回目光，且更加明目張膽。
陳幸停頓了下，繼續收拾桌子。
“等等。”陸仰叫停她，“幫我收拾一下桌子。”
陳幸：“你還沒有吃完啊，你怎麽可以浪費糧食？”
“誰說我吃完了？”陸仰的食指輕輕敲了敲手邊的甜辣醬，“這裏臟了，麻煩擦一下。”
陳幸一時語塞，不過也乖乖地去把桌子擦幹凈了，正當她轉身奔往下一個目的地時，陸仰又將她叫停：“請再等等。”
“又怎麽了？”陳幸問。
陸仰又輕輕敲了敲桌面：“這裏有水。”
那是陳幸擦桌子時遺留下的，只是一條水痕而已，她感覺不可思議：“你找茬？”
陸仰：“你要保證客人良好的用餐環境。”
陳幸認命似的點點頭，扯了張桌上的紙巾，極為用力地把那點水痕抹去。
“工作上的不順心，請不要發洩在客人身上，謝謝。”陸仰陰陽怪氣地說著。
“……”陳幸深吸一口氣，微笑著回答，“我發洩在桌面上的，謝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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